天灰
036.
花费了一番功夫清散了人群，pub里一片狼藉。服务生散开来收拾东西，蔡徐坤却是茫然地站在舞池中央，不知道何去何从。刚才卜凡对他的质问犹在耳边，“那是一条人命啊，眼睁睁看着她死吗？”
是啊，那是一条人命啊，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吗？
可是他救不了那个女人。表面看来这个pub里的人都因为上头大哥的命令听命于他，可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会根据之前的规矩来处理。他的存在，可有可无，既然如此，那小鬼费尽心思拉他进来干什么？继续这样下去，他又什么时候可以打进内部，获得资料？
就这样，蔡徐坤浑浑噩噩的上了二楼，刚拐过弯就看到了靠在墙边的兰尼。
兰尼正在抽烟，猩红的烟头闪着光，烟雾飘渺的像是虚幻。给蔡徐坤一种他从一开始到这里来的一切都只是在做梦。
“怕了？就这点胆量想做我们的大哥，可不够啊。”
蔡徐坤没有说话，踏上了二楼，跟兰尼面对面，相视无语。兰尼抽完了烟，往前走了两步，这一次蔡徐坤没有躲，眼中寒光一闪，拽着兰尼就进了自己的休息室。
兰尼嘴角含笑，自然地就搂着蔡徐坤的腰缠了上来。关上了房门，竟然就不死心地吻了过来。蔡徐坤打多了拳，闪躲的功夫练就的炉火纯青，他往旁一边一闪，顺势推开了兰尼。
“我好像跟你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蔡徐坤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可兰尼毫不在乎。
“那又怎么样？你喜欢的人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如果他知道了你接触毒品，纵容场子里的嗑药丢了命，你觉得那个人还会喜欢你吗？”兰尼不屑一笑，“蔡徐坤，我以为你在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觉悟，没想到你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难以自拔啊？”
“我告诉你吧，脏了就是脏了，就算是自己不停强调都没有用。你已经配不上你喜欢的人了，而我跟你一样，处于泥沼之中，挣扎不得。倒不如我们俩抱在一起，沉的快一些来的好。”
什么抱在一起沉的更快，配得上配不上的蔡徐坤都没有听到，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毒品，嗑药……怪不得，那群人跳了一整夜不知道累，反而越来越兴奋。还有刚才那个女人，好好地忽然口吐白沫，原来是吸食过度。
“看你的神情你好像不知道场子里的这些事儿，蔡徐坤，你到底什么来头？”兰尼的神情也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范丞丞跟穿好了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的黄明昊干瞪眼，两个人都搞不清楚靠在范丞丞肩膀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卜凡是什么情况。拜托大哥，都快两米的人了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啊？
“丞子你说那个小鬼头对我有意思是不是真的啊？”卜凡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范丞丞挑眉，有点尴尬地看了看黄明昊，喂卜凡，这里还有未成年呢，说话是不是要注意一点啊？
“如果他真的对我有意思的话，我愿意出卖我的色相去救坤子。”卜凡紧接着又撂下了一句话，炸的范丞丞跟黄明昊差点笑出声。我去，谁给你的自信啊？还出卖色相呢，可拉倒吧！
范丞丞恶心地耸了耸肩，让卜凡缓缓离开，拜托说人话好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呢？
“我说真的！那个地方真的很奇怪！一群妖魔鬼怪似得人，蹦了一夜迪，还有人倒在我面前，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人这样了，他们也不报警更不送医院，而是直接抬走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太可怕了，咱们之前的那些东西跟这个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卜凡说的有鼻子有眼，范丞丞不得不信，加上他去跟朱正廷爸爸聊天之后，侧面大概也能分析的出来蔡徐坤的离开并不是偶然的。那么喜欢朱正廷的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丢下还在养伤的人，听黄明昊回来说的意思，坤子在走之前还去跟朱正廷告别了。
仔细想想，还真的是诡异非常。
“你们俩别不相信我啊，真的，我知道那个pub在哪里，我可以带你们去！”卜凡已经把蔡徐坤说的不欢迎你们来，不是兄弟的话全部抛之脑后了！坤子一定有难言之隐，到了那种地方，趁着还没有深陷其中，不能抽身的时候赶紧出来，要不然这辈子都会是个污点了！
蔡徐坤没有申请休学就不见了，老师成天逮着范丞丞跟卜凡问人搞到哪里去了！可以不学习，可以不听话，却不可以出事情！刺儿头是刺儿头，不过到底还是学生，别管干什么去了，起码要打声招呼，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学校也有个说法啊！
“老师，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范丞丞不晓得这句话已经说了多少遍，可是老师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你们俩要是都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谁知道啊？我告诉你们，别给我耍花样啊！你们都不知道朱正廷的班主任都找我闹了好几次事情了！说朱正廷受伤肯定是跟你们有关系！说，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老师提起朱正廷也是心疼啊。
“多好的学生啊，现在不能跳舞了，让人家父母怎么办？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们小打小闹没关系，可是不要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人。迟早都是要出事儿的！看看，现在出事儿了吧？你们怎么就不能听听老师说的呢？”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从办公室里出来，范丞丞跟卜凡一起叹了口气，感觉校园里越来越孤寂无聊了。他们都高三了，坤子不在，朱正廷养伤，同届以前玩儿的不错的兄弟都被家里勒令补习，曾经上课打盹，下课打球，放学狂奔的无忧无虑的时光，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了。
黄明昊背着书包在楼下喊范丞丞，他们两个约好了，每天放学回家一起学习。范丞丞挥了挥手算是回应，然后扭头跟卜凡说：“我先走了，pub那边约个时间，我不想扑空更不想吃闭门羹。”
卜凡点了点头，看着范丞丞跑下了楼，跟黄明昊并肩穿过操场出了校门。他趴在栏杆上瞧着西边渐垂的夕阳，心里一片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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