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
【文中其余人物，纯属杜撰，切勿带进生活，阿门……】
006.
“我自己无能，自己的儿子管不了，就交给你们警察局管两天。你们不是除暴安良，治安维护的吗？这群小王八蛋要是不早点管，以后可就有的让你们头疼的。”范父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没有商量的余地。
正廷爸爸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这仨小孩儿这么无法无天，简直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孩子知道什么啊？还不都是大人做什么他们学着做什么，哪怕有一点点的关爱，孩子们也不会误入歧途了。
站在爸爸身后的朱正廷定定地看着满身狼狈的蔡徐坤，少年染了张扬不羁的金发，说真的比之前黑发的时候更令人印象深刻。脸上挂了彩，看起来像是一幅五彩的油画，身上的校服破了洞，还隐隐残留着血迹。
为什么他们每次相见，都是蔡徐坤打架之后？
朱正廷这么想，蔡徐坤也纳闷呢，为什么在心头好面前每次出现都窝囊狼狈，还好今天这一架打赢了，要不然他都不服。
“真糗啊坤子，在人家面前总是鼻青脸肿，我说这该不会是你的套路吧？”一旁的卜凡都被朱正廷直白的目光给瞅的不好意思，他知道他们这个样子很惨，不过也不至于瞧的这么入神吧？
蔡徐坤白了一眼卜凡，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蔡徐坤想追一个人，至于用这么老土的法子？
“得了，当我没说。”卜凡可不想听范丞丞爸爸在这里叽叽喳喳，一双大手在宽大的校服里摸来摸去，最后捣了蔡徐坤一胳膊肘，“大哥，带烟了吗？”
蔡徐坤下意识要从口袋里掏出来扔给卜凡，却因为朱正廷的一句话而停止了动作，“你还抽烟？”
“不！”蔡徐坤几乎是立刻否决，把插在口袋里已经摸到了烟盒的手抽出来，“我怎么可能会抽烟？只是凡子这家伙总是喜欢丢三落四，所以我一般都帮他保管着，再说抽烟又不是好事情，所以我都不让他多抽。”
朱正廷疑惑地看着蔡徐坤，明显不太相信他说的话，蔡徐坤有些慌张，侧看了一眼卜凡，故作不在意地踩了他一脚。卜凡被踩的嗷嗷叫唤，气得跳脚。
“蔡徐坤，你丫也太缺德了吧，怎么为了追……”后面的话又被跳起来的蔡徐坤给堵在了嘴边。
“少胡说八道了呵呵……”蔡徐坤咬牙切齿地露出来一个不怎么友善的笑容，然后抵着卜凡到了一边说：“别在这里坏我好事，去找范丞丞，然后等着我。”
卜凡跟兔子似得跑了，蔡徐坤则是转过头来对朱正廷露出了一个略带滑稽可他自我感觉帅气逼人的笑容……
范丞丞觉得跟那个人在一起，就像是进了真空包装袋，除了窒息就是想死。他宁愿有一天无人知晓地死在外头，也不愿意听那个老头子哭丧。
时间好像不早了，警察局外，行人寥寥，路灯将范丞丞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恍恍惚惚地走在前面，有个人安安静静的跟在后面。
半晌，前面的人停下了厚重的脚步，抱着头蹲了下来。肩膀抽动着，像是在哭。
范丞丞哭的很安静，只默默地流着眼泪，他以为他长大了就可以毫不在乎，就可以铁石心肠。可是听到父亲会再有一个儿子的时候，他的情绪还是濒临崩溃。
曾经，他是爸爸唯一的儿子，以后，却不是了。
或许以后他真的死在了外面，爸爸也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了吧？
“哥哥，你不要哭。”一道略显稚嫩却低沉嘶哑的男声在范丞丞的头顶乍然响起，在寂寞孤单的夜里，却一点都不温暖。这个声音的主人对于范丞丞来说，是另外一把利刃。
“谁要你来猫哭耗子假慈悲？”范丞丞一胳膊挥开了身后人的手。
被推开的男孩子吓了一跳，倒退了好几步，眼中的惊慌遮掩不住。
“黄明昊，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是不是特别高兴？是不是如了你跟你那个妈妈的意？”范丞丞对着比自己小两岁的半路“弟弟”恶语相向。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小兽，默默地舔舐伤口是最后的挣扎，不想再有不相干和不想看到的人来打扰。
可是就有人这么没有眼色，就是喜欢上赶着找骂。
“我……哥哥，我也不想的，其实我跟你一样，我也……”黄明昊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眼眶里好像也有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随时都能滑落下来。
范丞丞嫌弃地看着泫然欲泣的黄明昊说：“你跟我一样？你跟我怎么会一样？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小少爷，我这个小混混能跟你一样？”
“为什么？”黄明昊猛地窜上前来，抓住范丞丞的袖子喊：“哥哥为什么这么说自己？你不是小混混，你也是有家的好孩子！”
“是啊，我本来是有家，不过现在我的那个家，被鸠占鹊巢了。”范丞丞用力地推开了黄明昊，“我还用不着你来教育，你管好你自己，别等着以后新弟弟出生了，也落得个跟我一样的下场。”
黄明昊被推搡到了一边，他垂着头，露出了纤细的脖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弃在路边的洋娃娃。
可怜，真的好可怜。范丞丞看着现在的黄明昊，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范丞丞觉得继续待在这里会让他对黄明昊有更多的意见，他们“兄弟”之间，还是少接触为妙。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又听到了身后卜凡的呐喊——
“丞子，别跑了，这大半夜的你在路上玩儿的什么极速前进？”卜凡追了上来，大长腿就像是个摆设，喘着粗气像头牛！
范丞丞瞥了他一眼，只说：“不想留在这里，坤子呢？不走？”
“嗨，别提了，你爸就一个劲儿地要说把我们再抓起来教育教育，坤子留在那边掰扯呢……”卜凡说着就神秘兮兮靠近范丞丞八卦：“不过他也是想多看那朱正廷两眼。”
“无聊。”范丞丞抬脚就走。
黄明昊不死心地喊了一声：“哥哥，你放心叔叔那边我去说，你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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